「你眼睛往哪看呢?沒聽我說話嗎?女孩子保養很重要……還有,你這穿的是什麼呀?跟農村老大嬸兒似的。」盛棠的溜號被親娘抓個正形,順帶的又被批了一通,「你才多大啊,像你這個年齡要穿的有活力有朝氣,什麼年齡穿什麼衣服,現在就沖著老氣橫秋里穿,等你真到老氣橫秋的年齡要穿什麼?滿山頭挖墳找清服穿吶?」
盛棠一聲哀嚎,將希望寄托在老爸身上,「爸,您看我媽,哪有這麼說自己閨女的呀?」
還有她這身怎麼了?
在房間里不就圖個涼快嘛,這大晚上的她穿得花枝招展的幹什麼?又不是相親。
盛子炎好耐性,面對盛棠的埋怨,他倒是沒再說千年不變的那句再忍忍的話,很語重心長來了句,「你媽說得對,年紀輕輕的好好打扮打扮自己。」
莫嫿又接了句,「要不然你怎麼找男朋友?」
盛棠陡然有了危機意識,馬上截住莫嫿的話,「媽……我打電話是問您香旋舞的事兒,您倒好,都扯到男朋友身上了,這世上有幾個盛子炎呀!又高又帥,又溫柔又體貼,又專情又聽話的……」
盛子炎在視頻那頭笑了,「你還落了兩點,又有才又多金。」
盛棠翻了個白眼,心裡默默補上了句:又乖又慫。
這話莫嫿也愛聽,笑得花枝亂顫的,「這倒是,你能找到你爸這樣的男人我還真就放心了。不過我聽你們胡教授說,他的關門弟子就不錯啊——」
「媽!」
「哦對,你說香旋舞是吧,我剛才也說了,目前古典舞中沒有這個舞種,如果是六幺舞和胡旋舞的結合,那隻能從兩個舞種當中的相似點去融合。舞蹈就是這樣,所謂的自創就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,只不過是有的能被大眾接受,有的就被歷史遺忘,你說的香旋舞就是屬於後者,當時也許連小範圍的傳播都達不到。」
盛棠重重嘆了口氣,她倒是對這個香旋舞挺感興趣的。
「其實啊也不是無跡可尋,你想啊,舞蹈動作都是有規律的,不管是六幺舞還是胡旋舞,都有自成一套的規定動作,你也是學過舞蹈的人,從兩個舞種當中找到能夠轉舞的規律很簡單吶,覺得難的那都是對舞蹈一竅不通的,再加上你也說了,壁畫空缺的上下部分也都有動作參考不是嗎?」
這倒是啊。
只不過盛棠對自己不大有信心,沒錯,她是會跳舞,熟悉古典舞,可她真正的技能在美術上,在畫畫這件事上她倒是自信滿滿。
正想著門鈴響了。
莫嫿耳朵尖,在視頻那頭都聽見了,警覺,「這大晚上的,都快十二點了誰來你房裡?」
盛棠蹭下床,一癟嘴,「做我們這行的都習慣晝夜不分了,往窟里一鑽,管它白天黑天的呀。肯定是我同事唄,就是讓我幫忙研究香旋舞的。」
莫嫿在那頭竟略感失望,「哎,我還以為能有男孩子找你……」
盛棠都已經走到門口了,聞言莫嫿的話,腿一軟差點跪地上,「媽!我是個多正經的姑娘啊,深更半夜的怎麼能來異性?」
一開房門……
下一秒盛棠的腿真就一軟,膝蓋一鬆緊跪地上了。
江執斜靠在門邊,開門時他的手還保持按門鈴姿勢,不曾想瞧見這壯觀場面,一愣,緊跟著反應過來,他收回手,站直,忍不住低笑,「何必行此大禮啊。」
盛棠連死的心都有,又瞬間萌生一股子殺人滅口的信念!
趕忙起身掐了視頻,橫眉冷對,伸手一攔,「你串門子不看時間的嗎?」
被打臉的滋味可真難受!
江執剛才光欣賞她那一跪了,沒瞧見她手裡還攥著電話,見她惱羞成怒,一抻頭,笑問,「背著我跟誰煲電話粥呢?」
盛棠往兜里一揣,「關你什麼事?」
江執一抿唇,眼裡帶笑,「我瞧瞧。」說著伸手來奪。
盛棠沒料他有這舉動,嚇得一捂兜連連後退,江執心生捉弄,大踏步進了屋沖著她過來,房門在身後關上。盛棠沒等躲遠就被他一把拉住,他手長腳長的,她跑不過又掙脫不開的,乾脆整個人面朝著牆,死按著兜里的手機。
江執被她逗笑,胳膊一收貼近她,另只手環到她身前去奪手機。一來二去,兩人就貼得很近,近到盛棠一扭頭原本想要喝他一嗓子,豈料額頭一下子就蹭他臉頰上。
她抬頭,他低頭,呼吸交纏和男性的氣息……目光一落,又能清晰瞧見他下巴上新生的胡茬,還有性感的喉結。
他倆這姿勢……
她的後背貼著江執結實的胸膛,他的一條胳膊還環著她的腰。
盛棠大腦忽悠了一下,有些眩暈,心臟咚地一聲狂跳,大半截呼吸就卡住了。
她這是被人壁咚了?
好像不大符合標準,算是……升級版的貼身壁咚嗎?
江執也察覺出姿勢的不妥,尤其是他還環著她的腰,趕緊鬆了手,往後撤了兩步,臉上不自在,摸了下鼻子,清清嗓子說,「有什麼不能告人的,還不讓我看。」
說完這話自己覺得都有點立不住腳,人家的手機,憑什麼給你看?
盛棠的大腦還在慢慢回氧中,所以沒能一針見血戳中他心中所想。全身軟綿綿的,只能轉過身貼牆而站,低垂著頭,緊抿著嘴。
不行,心臟還在跳啊,跳得耳膜都在一鼓一鼓的。
還有,她怕他搶手機幹什麼?又不是真有見不得光的事?
見她不吱聲,又始終低著頭,江執一時間有點無所適從,好像也覺得自己的玩笑開大了。
想了想,走到她面前。
她比他矮不少,又垂著臉,他也無法從她的神情評估她的心情,只能一手撐著牆,壓下臉來看她,沒哭吧?「那個……我剛才壓疼你了?」
盛棠驀地抬頭,這話又讓她一忽悠……
江執懊惱。
我去,說什麼呢?
「你別生氣啊,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」
盛棠置若罔聞,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他撐在牆上的胳膊,目光再轉回他臉上,「這……才是壁咚吧?」